怀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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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前两天在这里晃荡的时候,看到了一个写怀人的帖子,心有戚戚焉。也许冬天,真的是一个适合怀人的季节。冰冷,无论是身体的冰冷,还是心的冰冷,总是需要别人的呵护。
人的醒悟总是很迟缓,尤其对于我这样对爱情敏感,对友情迟钝的人。总是想到大话西游的那句话,总是在失去的时候低沉徘徊,不知所措。等到爱情失意、死心、回首的时候,朋友也一个个渐次离开,只留下一个个孤单的背影,权作思念之用。
怀人,总是一件愁苦的事情。所以屈原说怀沙,不说怀人。已经有些时日了,一直沉湎于记忆之中,从小时候的事情开始翻起来,寂寞的诉说,直到某个冬日,接到一个温暖的电话,带有些许自疟倾向的我,才开始慢慢对自己好起来。
怀念,怀念那个傻丫头。独自寂寞的在香港,寂寞的写着东西。我们在这边聚会着,笑着,闹着,她在那边寂寞着,坐着,呆着。也许也在香烟缭绕中泪流满面,然后给每个人打电话说,你好,我没事,只是问候一下你,北京冷了,多穿衣服,我在这边很好。
永远不知道她心里的伤痕有多深。看她平静的分手,平静的说着离别时候最后的一句话,冷漠而不温馨。我以为,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。没有人是真正坚强的,也许要和海明威作对,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击不倒的。只是平庸如我们,是无法深入她内心深处的寂寞和哀伤,只能高山仰止般的赞叹她流光溢彩的文字。
她走的那天,是个凌晨,夏日的凌晨。我们在BBS上做最后的长谈。孩子似的和她打赌,要在她走的半年里找个女子填补自己的寂寞。我就不信,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深入我的寂寞。她笑一笑,也赌气的说,我也要在大三这年找一个男朋友。
本来只是要在西南门送她上车就回来继续休养生息,这个暑假大病了一场。最后还是不忍,送她去了车站。三十分钟的车程,我在流血,她在流泪,只是谁也没有表现出来。霓虹灯透过车窗,映着她的脸,寂寞而美丽的一张脸。
那对分别的情侣大哭了一场。每当那个男生不在那个女生的视野的时候,那个女生就会流泪,无助的彷徨。我问她,想哭么?她看看我,摇了摇头。如果她哭了,我也许会借她一个肩头,甚或轻轻的拥抱她。只是她坚强的不肯流泪。
只剩下几分钟火车就要启动了。我到窗外,看着车窗里面的她们。她失神的坐在铺上,然后终于看到了车窗外面的我,招招手让我回去。我坚决的摇摇头,虽然体内的血不断的刺激神经,想要找个地方拭去。试图透过车窗对她说一些什么,她摇摇头,什么都听不见。我便什么都不说,只是看着她,记住她的模样,怕时光的流逝会带去她的容颜。
她低下头,装作无事一样。等到火车启动的那刻,终于抬头。无语亦无泪。没有煽情的追着火车长跑,也不能给业已取消手机卡的她发短信。
不多日,她打来电话,说一切安定。再不多日,她说要考试。再多日,她说想回来。再多日,也许要去接她。 她走的那些日子,受伤的时候,习惯似的去西南门的肯德基,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来,静默,不赞一词。也习惯似的牢骚,如果她在身边,可以骂我几句,也许我就不会这么傻了。
其实我是无法面对她的。为了自己孩子气的约定,对她的疏忽,冷漠,对她的文字的冷眼,对她意见的讽刺……
想起她的说明档,我要一个人,千里迢迢的赶到我身边,听我滔滔不绝。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这样的牺牲。也不知道,这个冬夜,我们几个人是不是还可以走在未名湖的冰面上,冻得像傻瓜一样,看着那弯冷月,嘻嘻哈哈的聊天。
只是期待,期待自己的罪责可以被原宥,只是期待,期待友谊像我们一样都长大了。希望我们都不曾忘记,忘记那么多的夜晚,我们三个人一起说笑,一起在紫藤架下分食西瓜,然后肆无忌惮的聊天玩笑;希望我们三个人都不曾忘记,忘记那么多的夜晚,我们一起自习,然后相互玩笑似的鄙薄;希望我们三个人都不曾忘记,几个人兴致勃勃的去逛家乐福,然后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买;希望我们三个人都不曾忘记,曾经在Feeling版聚的时候,坐在一条船上,欢笑和汗水并飞。
怀人,此处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悲哀。我和小猫,还有大家都希望你赶快回来,至少在一起的时候,我们可以相互慰藉,相互取暖,哪怕不曾只言片语,也不曾像我现在这样矫情的写下寂寞的文字。
怀人,千万心思,想聪明如你,肯定是知道的吧。
消失
你拥有我村衣的颜色
你拥有我跳舞的样子
你拥有我的酒量我的轻醉
耳环 镜子里的枝形烛台
灯被点燃了 一个最初的颤音
滑过唱片 舞曲松松垂下的披肩
环绕我
你像水果刀环绕苹果
一圈又一圈
已经很久了 如今我们音信杳无
我在消失中辨认消失
舞曲 以及斑驳的夜光挪动我
挪动我 不相信任何拯救力量
我吃惊地看着自己
看着 你削下的苹果皮
————代薇
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那张床。中午,当我躺上去的时候,发现它变得短小和狭窄。我一直认为,床要设计得很高很高,这样,才离月亮比较近。
那张床变矮了,我的睡眠离梦境越来越远,早已不是童年。
书桌被搬到了阳台上。细薄的银色钥匙一直隐匿在一大把奇形怪状的钥匙中。那些钥匙换了又换,那些足迹来来回回,家门、房门、单车锁、杂务房门、宿舍门,在这些牢牢的锁后面,却没有一个秘密,是只有我才能开启的。除了那片细薄的银色钥匙,它属于书桌中间的那个抽屉,它属于过往的十八年时光,它属于一个我深深爱着却无法触及的自己。
他们总是问,那抽屉里面有什么宝贝呀。他们笑,并不在意。我笑而不答。
谁不热爱秘而不宣的魔法呢?打开那个抽屉,我就是最最神奇的魔法师,可以让时光倒流,可以让青春回头。
那个抽屉里面,有一叠五彩斑斓的信纸,有很多写着伤感文字的记事本,有一些零碎珍贵的小饰物,有几张已经褪去了温度的合影。
还有太多太多,是无法提起,也无法诠释的秘结。
李商隐也是有秘结的。他那些永垂不朽的无题诗是为谁而作?千百年来无人能知。可是,那么美,那么伤的诗歌,千百年来也无人能比。每一个读到的人,都会暗暗的想到自己心头的那个人,不由得柔肠百结,黯然神伤。
想一想,有一些心情和故事,只有某一个人才知晓;想一想,有一些物件的意义,只有某一个人才会懂。这天地之间,便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回事,我们,这么孤独的我们,会不会觉得安慰。
其实,那个抽屉,我也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。
总想着要找个时间,好好的清理和回忆,怕没有勇气,又怕,没有耐心。
怀旧是要做很多准备的。首先要有一个空房间,房间里要充满了往日的气息,进去的时候要净身擦手,虔诚以待。然后要放轻柔但响亮的音乐,杜绝别人的好奇和关心,还有,最重要的,身边要放一盒餐巾纸,不要心相印牌的,这个名字多反讽,我们应该选择清风,云淡风清,才是怀旧应该有的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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