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有线广播到收听收音机 旧时老百姓的一个主要文化生活我和广播是童年时开始“结识”
我和广播是童年时开始“结识”的。那时,社会的物质生活贫穷,精神生活匮乏,文化生活十分单调枯燥,既没有电视、电脑,也买不起收音机,尤其到晚上就早早上床睡觉,人们心里渴望着“文化生活”。
记得读小学时的一天,乡里广播站师傅来我家安装广播,那广播又称喇叭,是金属线圈绕匝成的像厚厚的浅瓷碗的样子,装在长方形的木盒里,盒子的正面镂刻着一个能透出声音的五角星,一根电线连通到县广播站,第二天广播就开通了。
当时县里的有线广播不是全天候播音的。每天早晨5点50分准时响起了“XX县人民广播站第一次播音开始”的广播声,至7点半结束,第二次播音在中午,时间也只有一个多小时。晚上播音时间稍长一些,至9点结束。广播播放的内容有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当地的新闻、歌曲、戏曲、曲艺和气象等。广播播音时,那亲切的声音和丰富的知识,诱惑得全家人没有要事,都围坐在广播前,连家务活都忘记干了,一直从开始听到结束,有了广播后我们知晓了好多天下事。我每当放学时都迫不及待地往家跑,怕漏掉精彩节目,从此不用父母催促,“自觉”地抓紧做完作业好听广播。
那时,爷爷、奶奶最喜欢听的是戏曲,父亲、母亲喜欢听一些新闻、曲艺和气象,我则喜欢听少儿节目和歌曲。晚上播音结束,听到播音员说“再见”时,我还“依依不舍”仍沉浸在广播声中意犹未尽。后来,一些厂家生产出了简易的、价格便宜的纸质喇叭,为了方便听取,于是我“违反”广播站的规定,在家中私拉乱接喇叭使之“间间开花”。我把广播接到了爷爷、奶奶的卧室,乐得两位老人喜笑颜开;接到了厨房,使母亲烧饭和听播音“两不误”;我也把广播接到我的床头并安上了音量调节器,随意收听。从此,一家人用不着挤在一个房间收听广播,也可边听广播,边做家务。早晨,那广播声犹如报晓的公鸡一样提醒母亲起床做饭,也催我早起上学。
平时收听广播上了瘾,一旦广播设施出现被风吹坏,被雪压倒或被顽皮的小孩拉断了广播线等故障不响时,家里人都感到像失落了一样重要东西似的非常难受。新闻没得听,歌曲听不到,气象消息没有了,连母亲早晨起床烧饭也“误点”了,全家人眼巴巴地期盼着广播站师傅早些来修理。当师傅来修理时,全家人争着递烟倒水,服务格外热情周到。记得有一次,没盼到师傅来,我就急嗖嗖地爬到电线杆上接广播线,一不小心掉了下来,跌伤了腿,好在跌得不重,那时又年轻没多大事仅在家休息了几天。
“十年动乱”开始,我的“一颗红心两种打算”遭到彻底破灭,然后随着“知青下乡”的潮流去农村插队落户。那时,我白天辛苦劳动,晚上一个人枯燥寂寞,是收音机(广播)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和孤独的日子。是广播温暖了我那颗麻木的心,小小的收音机给我带来无穷的欢乐。记得“文革”期间,我戴着耳机收听收音机,曾被别有用心的人举报说我偷听敌台而被审查,但我不因听广播被审查而后悔。
那时听说收音机能接收全天的广播播音时,我就节省零用钱购配件开始鼓捣、钻研起收音机来,从矿石收音机、电子管收音机到半导体收音机,装了拆,拆了装。尽管自配的收音机播出“稀里沙拉”的噪音或者断断续续似蚊子叫,为了能听到广播声我都乐此不疲。
为了收听广播,我先后购买了不少收音机。现在我家的柜子里,还珍藏着十多台不同形状和不同牌子、大小不一的收音机,有台式的、袖珍的、电子管的、半导体的;有红灯牌、春雷牌、红星牌、德生牌等。这些收音机都是我旧时的伙伴,如今它们虽已“退休”,但我仍像战士珍惜兵器一样经常将它们擦拭。
收听广播是我特有的爱好,异彩纷呈的广播节目给我的想象插上了翅膀,带我走向无限宽广的想象空间,使我的生活丰富多彩五光十色。广播给我带来知识和快乐,并伴随我走过了童年、青年直至现在。而今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,文化生活普及,电视、电脑、各种娱乐活动应有尽有,但我对收听广播仍然充满无限乐趣。
广播是我的老朋友,它与我结下了难以割舍的情结。
来源:中国台州网-台州晚报 作者:江有来 责任编辑:余彩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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